這是在平日走慣了的宿舍前。
進入宿舍前,自然是必經的一道鐵門;之後是個宛若小型庭院的開放空間,放著兩張石桌、若干圓柱形石椅、並且一旁種了幾顆不甚茂盛的樹;正對著鐵門是裡頭最大的寢室,目前空無一人,右手邊由外而內依序是曬衣間及兩間寢室;中間那間正是我與其他同事共住的地方,分兩進,外頭是簡易的客廳。
是的,放眼望去,一切都沒什麼不同。
但夜晚吞噬了光華後,似乎連這樣的熟悉感也消逝了。
站在台階前,伴著那一如往常點著的兩盞微弱電燈,我懷著幾許不安,緩緩步上階梯。
忽然一道如刃一般的光芒滑過,隨即我倒在門前。
痛極了的我勉力睜開眼盯著流芒消失的方向──那是條蛇。
傷口處的麻癢感漸漸爬上全身,我感到四肢漸趨無力,只是口中呢喃著「救命」二字。
我沒有大喊。可是我知道我雖然動彈不得,但那樣的力氣還是有的。
或是為了面子?或是因為生性內向?或是其他緣故?
我自己也不清楚。只感覺到瀕臨死亡的空白逐漸佔據意識。
身後傳來幾許沙沙聲響──那是腳步聲。
我吃力地抬眼望去,那是同事回來了。
但她只是瞪著驚懼的雙眼看著我,步伐顯得猶疑,毫未上前。
我登時如墜冰窖,心中那求存的焰火已然熄滅。
或許,是我心裡明白,這裡的人,沒有一個我能真正信任。
或許,是我心裡明白,這裡的人,沒有一個我能真正信任。
隨著那火炎冷去淡去,我的身軀,亦如是。